第18章

缙王看过来的刹那，凌初一只觉得，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。

要不是她坐得还算稳当，要不是她习惯各种高压、威胁的环境，她怕是直接瘫在地上了。

这个男人，这么可怕！

凌初一用眼角的余光，不着痕迹地扫了缙王一眼，眼中满是防备与警惕。

凌初一的动作很是隐匿，而且只看一眼，就立刻收回了目光。

正常人，绝不会发现她的动作，可是！

缙王他就不是正常人。

凌初一自为以隐蔽，自以为迅速的动作，在缙王眼中，与慢动作没有什么两样。

缙王不仅，将凌初一的小动作，看得清清楚楚，就是凌初一眼中的警惕，缙王也看得真切。

倒是个，有脑子的。

缙王摩挲着，左手拇指上的扳指，垂眸掩去眼中的深沉。

他这人，不怕跟聪明人合作，就怕跟脑子的人合作。

聪明人懂得利弊，知道什么能做，什么不能做。

知道什么能说，什么不能说。

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傻，什么时候该表现。

没有让缙王失望，在他警告了凌初一后，凌初一就立刻聪明地装傻，睁着大大的眼睛，一脸无辜地看着缙王，就差在脸上写【我什么都不知道】几个字。

多少有那么一点好笑。

装傻不是真傻，装完傻，表明自己的立场后，凌初一就立刻开始表现了：“王爷，你把手伸出来，我替你诊脉。”

她这人，倔的时候死倔，没人能劝得住。

但识实务的时候，也是真的识实务，不会给自己过不去。

既然决定了，再拼一把，救三千人，摆脱这个坑爹的系统，凌初一就不会消极怠工。

更何况，缙王也不会，让她有消极怠工的机会。

“嗯。”缙王很满意，凌初一的识趣与机灵。

当然，他的满意，是建立在凌初一，有用的情况下。

要是凌初一没用......

缙王轻笑一声，并不介意，让凌初一看到他眼中的杀意。

没用，又知道了他秘密的人，只有死路一条。

毕竟，只有死人，才会保守秘密。

凌初一微不可闻地哆嗦了一下，她抬头看了缙王一眼，随即笑了......

笑得自嘲！

她刚刚，害怕了！

在察觉到，缙王又一次，想杀她的时候，她害怕了。

她居然怕死。

凌初一觉得，这很不可思议。

要知道，她刚刚可是拿死，威胁过系统，甚至还打算与那破神医系统一起死的。

她一直以为，自己是不怕死的。

而直到，感受到缙王毫不掩饰的杀意，凌初一才明白，她其实舍不死，想要活的。

这个认知，让凌初一觉得嘲讽之余，又有一点高兴。

她不想死，她想活，这是一件好事。

这说明，她终于对生活有了期待，终于觉得活着有意思了。

凌初一笑着，笑着......哭了。

也不能说哭，只能说笑着，笑着，眼中就有了泪水。

她终于舍不得死了，想要好好地活，像个正常人、普通人一样地活了。

这很好！

这里没有地下实验室，这里没有人会把她关起来，拿她做人体实验，她能好好地、像个人一样地活着，享受生命的美好。

凌初一又是又是笑，虽然从头到尾，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，可缙王是什么人！

凌初一不需要发声，哪怕呼吸重一点，他都能发现，能看不到凌初一那哭哭笑笑的傻样嘛。

缙王不知道，凌初一为何突然发疯，又哭又笑的，但他感受到了，凌初一身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绝望，以及......

喜悦。

绝望中带着欢喜。

他虽然不知道，凌初一想到了什么。但他知道，凌初一她顿悟了，她寻到......新生。

这是一件好事。

虽然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，但缙王却没有出声催促凌初一。

他静静地坐着，给足凌初一时间与空间，让她可以默默地，收拾好自己的心情。

凌初一是个理智的人，也是一个克制的人，她情绪管理做得很好。

没有让缙王待太久，凌初一在弄明白了，自己对新生充满期待后，就平复了心中的激荡。

“失礼了。”凌初一呼了口气，朝缙王点头道歉。

“嗯。”缙王应了一声，眉头微挑。

凌初一变了。

人还是那个人，但给人的感觉，完全不一样了。

她的眼中，没有旁观者冷漠，也没有那种漫不经心，看谁都像是看蠢货的傲慢与轻视。

先前的凌初一，像是一个游离在众人之外的游魂，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。

她厌世，她不想活，甚至有一种，想拉所有人陪葬的疯狂。

此刻的凌初一，却变得鲜活、灵动，眼中充满了生活的期待。

同样的一张脸，先前的凌初一，只有冷硬与疏离。

此刻的凌初一，却多了一丝温暖。

凌初一身上，发生了什么？

怎么能让她一瞬间顿悟。

缙王承认，凌初一成功的，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不过......

缙王什么都没有说，也没有表露出好奇与兴味。

他只用眼神提醒凌初一，可以继续为他把脉了。

相比凌初一为何顿悟，顿悟了什么，他更想知道凌初一的医术如何，值不值得他冒险走一趟。

凌初一的医术，当然不会让缙王失望。

凌初一飞快地，收拾好心情，重新为缙王把脉。

实则，之前给缙王把脉时，凌初一已经完成了诊断。

系统已经，给出了诊断结果。

凌初一正借着，再次把脉的时间，查看系统给的诊断结果。

怎么说呢？

看着系统给出来的诊断结果，凌初一很想说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