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凌初一知道，自己在宫外有一个家，可她不知道，她家在哪里。

最后，还是少年带的路。

不过，他们去的，不是大将军府，而是凌将军早年买的老宅。

一座位于，皇城根下的，老破小宅子。

说是老破小，真的一点也不夸张。

宅子总共就三间！

两间厢房，一间厨房，连个招待人的花厅都没有。

好在，还有一个小院子，勉强能让人落一下脚。

除了小，宅子还很破，破旧也破败。

许是，许久没有人住，也没人来打理过，屋子已经破败得没法看了。

厨房塌了半边，两间厢房上的瓦片，也掉落了大半，太阳直接从屋顶上方照了进来。

可即便如此，屋内也透着一股，潮湿腐烂的气味。并没有，因阳光从屋顶直射而入，就干爽透亮。

“你确定，这真是凌家的宅子？”凌初一推开门，看着院内破旧、脏乱的环境，一阵头痛。

她的记忆要是没有错，原主......不，现在是她！

她亲爹是东陵的大将军吧？

在皇上，没有给她爹赐将军府之前，她爹就住这样的地方？

就算京城寸土寸金，一个带兵打仗的大将军，也不会这么穷吧。

这是欺负她，没从过军嘛！

领兵打仗的大将军呀！

统领几十万大军的，大将军呀！

不说孝敬，不说破城后收缴的战利品，就说俸禄与打胜仗的封赏，那也是不少的。

她爹再穷，也不至于，买这么一个老破小的院子吧。

这院子，顶天就只能住一家三口，但凡多一个下人，都没有地方住。

她爹住在这种地方，怎么招待同僚，怎么招待手下的人？

她爹不要面子的呀！

凌初一大为震惊，并且万分地不能理解！

“凌家没有这么穷吧？”凌初一看着少年，希望能从少年嘴里，得到否定的答案。

可是！

少年用力点了点头：“我虽然不认识凌将军，但我在秦府，听秦宰执说过凌将军的事。凌将军孤儿出身，跟着一个江湖游侠，习了一身武功，而后投军从戎。凌将军骁勇善战，又正好遇到边境战事频繁的时候。于是，武功高强，又懂一些兵法的凌将军，从一众普通小兵中脱颖而出。”

“秦宰执曾说，凌将军是一个很幸运的人，他是时代造就的英雄，他是东陵第一个，也会是最后一个，平民出身的大将军，他的路是不可复制的。”

“日后，哪怕有本事比凌将军高的人，只要他不是出身名门，他就不可能，成为第二个凌将军，成为第二个东陵的大将军。”

“这宅子......我也是听秦宰执说的。秦宰执说，凌将军是一个聪明的人，也是一个念旧情的人。他受封大将军后，拿到的赏赐，大多都分给了，跟随他的兄弟。”

“凌将军也没有，穷人乍富的虚荣。他没有住进高门大宅，而是在朱雀巷，买了一个三间的小宅子。直到皇上看不过去，给凌将军赐了一座将军府，凌将军才搬进大宅子。”

所以，他带的路没有错。

凌初一要真的是，凌将军的女儿，那这个老破小旧的三间屋子，就是凌初一的家。

至于那座高大富贵的将军府......

那是皇上赐给凌将军的府邸，凌将军死后，那座府邸自然要收回。

少年的话，打破了凌初一所有的幻想。

没有意外，这就是凌家的屋子，也是凌初一现在唯一的财产。

凌初一认命了：“行吧，屋子虽破，但好歹有一个，遮风挡......算了，不给自己贴金了，这破屋子要不修缮好，遇到刮风下雨的，真的会倒。你体内的余毒还未清，不要乱动，先坐着吧，我把屋子收拾一下。”

凌初一虽然不是什么好人，但也不是什么坏人。

少年中了毒，虽然她救治及时，不会致命，但凌初一也没有想过奴役对方。

她收留对方，纯粹是因为，少年那双与她哥哥相似的眸子。

而且......

她幼时与少年时，在M国过得很糟糕，可后来从地下实验室逃出来，她在红旗下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
那段时间......

是她上辈子，唯一的温暖，唯一的平静，让她知道了，什么是正常人生活，也让她彻底地打消了，制造病毒，毁灭这个世间，拉这个世间为她陪葬的想法。

那段时间，也塑造了她的三观，让她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。

虽然，她仍旧没有办法，按系统要求去做个好人，但她也不是什么坏人。

凌初一说得随意，少年却不敢真的，什么都不做。

不顾凌初一的劝说，执意要帮忙。

凌初一劝了一句，就没有再劝了。

她懂的，寄人篱下的感觉。

这个时候，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，会让少年有安全感，也会让少年安心。

屋子很小，凌初一与少年，都是做事利落的人。

两人很快，就把院子收拾出来了。

但倒塌的厨房，和缺少的瓦片，也不是他们动手，就能收拾好的。

这个得花银子买材料，请人来修缮，可是......

不管是凌初一还是少年，都穷得叮当响，口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。

“算了，就这样吧！”凌初一把口袋翻遍了，也没有翻出一个铜子，果断放弃。

可就在这时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