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
她的名字应该用了很久了，但估计也不是她自己的名字。

等玉成换好衣服，顾亦宁的契约书也写好了。

“既然要签契约，我们就是平等信任的关系，你总该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我吧？”顾亦宁笑眯眯地看着她，“玉成不是你的真名吧？”

果然，玉成有些吃惊地看她一眼，最后实话实说：“玉成是我哥哥的名字，我们失散很多年了，我一直在找他，我叫玉锦。”

“行吧，那我以后就叫你锦儿吧。”玉姓少见，这玉锦也不见得就是真名，不过她应该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了。

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了，顾亦宁把契约递给她：“签字画押吧，我已经写好了。”

契约一式两份，一人一份。

玉锦小心翼翼地收好藏进怀里，对顾亦宁道：“那以后奴婢就伺候着您了。”

顾亦宁笑道：“改口倒挺快，以后奴婢这两个字吧，见外人的时候用，平时你随意就好。”

说罢，她又看看小景：“你也一样，王府的规矩礼节这几天就辛苦你了。”

小景很是高兴：“是，奴婢这就去教，锦儿这么聪明，肯定很快就教会了。”

看样子，她对这个锦儿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。

顾亦宁放心不少。

中午吃得饱，半日无事，结果到了晚膳的时候，小景又气呼呼地跑了过来：“王妃，太可气了。”

“又怎么了？”顾亦宁不解，“锦儿惹你生气了？”

“不是她。”小景摇头，“王妃你知道吗？宫里来人给了你好多赏赐，结果都被他们收进库房里去了，一点都不给咱们，连饭菜都要克扣。”

“消息属实吗？”事关银子，顾亦宁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。

受点气没啥，但要是谁贪了她的钱，那就必须拿回来了。

“奴婢哪里敢骗王妃？”小景嘟嘟嘴，“那婆子们都说了，是王妃昨日进宫敬茶得的赏赐，皇上和皇后各给了一份呢，那不应该是王妃您的吗？怎么就收到王府私库里了，太没道理了。”

原来皇上和皇后的昨天说的不是客套话，他们说没准备红包赏赐，稍后会补上，还真的补上了啊？

“白镜呢？”府中大小事务应该由白镜管着吧？

小景摇头：“听说王爷和白总管今日都没回府。”

没回府？

那萧煜轩不是号称受伤之后很少出府吗？

怎么一出去就是大半天？

顾亦宁正思考着怎么将这些钱拿回来，却见玉锦急匆匆地跑了进来，头发散了，衣服都被撕破了。

“你这是怎么了？”顾亦宁吃惊地看着她。

“王妃，我想让他们把钱还给你，结果他们不但不给还打我，还说我……”

“说你什么？”

“说我是王妃捡来的野孩子，是贱种，还说王妃……”

顾亦宁盯着她：“不怪你，继续说。”

“总之骂得很难听，说什么王妃和王爷连洞房都没一起过，肯定过不了几天。”

事实上，可能更难听。

比如说：洞房花烛，王爷都没有在王妃那儿留宿，怎么有脸活在世上啊？

顾亦宁能猜到，通过玉锦的口，应该已经弱化了对她的伤害了。

今日中午见到玉锦的时候，她能为了小橘子偷东西而暴打他，那就是一个有底线正直的人，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因为那些下人言语顶撞而跟他们打架。

这一架，多半是为她这个王妃打的。

“那些人呢？”顾亦宁压住自己的火气。

老娘不发威，真当她是KT猫了吗？

“在外面，好几个。”玉锦低头，“人太多了，我没打得过他们。”

她看上去很是遗憾。

顾亦宁环视整个屋子，看到了陪嫁过来的绣架，这玩意儿她反正也不打算用，拆了，正好四根棍子，应该非常趁手。

“小景，把我的绣架拆了。”她越生气，笑得越迷人。

小景不解，但还是照做了。

顾亦宁将宽大的袖子口用布条缠好，又让小景和玉锦也缠了袖子，这才带着两个丫鬟一人拿着一根绣棍，昂首阔步出门了。

出了门，就遇到两个婆子。

“库房在哪里？”顾亦宁也不废话，开门见山就问。

两个婆子似乎并不打算搭理她，顾亦宁又高声问道：“库房在哪里？”

其中一个婆子有些不耐烦，另外一个婆子拉着道：“听说今日王爷陪她回门了。”

“还是半道上把她扔了吗……哎哟！”那婆子话刚说完，背上就被打了一棍子。

顾亦宁下的手，疼，但不致命。

“妄议主子私事，你们煜北王府的下人就这么没规矩吗？！”她回头看一眼小景和玉锦，“给我打！”

小景不敢动手，但玉锦早就拿着棍子朝着另外一个婆子也打了下去。

那两个婆子鬼哭狼嚎起来：“别打了别打了，库房在那边，在那边……”

“带路！”顾亦宁看着玉锦打那两个婆子，没有帮忙。

这丫头刚才受了气，理应让她自己还回来。

打不过她自然会帮忙的。

她的功夫虽然没完全恢复，但打架未必靠蛮力，几个不会功夫的丫鬟婆子还不放在眼里。

正好，跟着马车的那些高手们今日都跟着萧煜轩走了，一个都不在府中。

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。

两个婆子连爬带滚，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围观的人，很快将主仆三人带到库房门口。

库房的门自然是锁着的，顾亦宁看着她们：“钥匙在谁手里？”

“在……在白总管手里。”

他不在府上。

“没有备用钥匙吗？”

两个婆子摇头。

顾亦宁点点头，看着库房上的铜锁，是很古老的锁，以前他们上开锁课程的时候用来做基础练习的，很好开，她拔下头上的簪子，几下就撬开了。

人慢慢多了起来，那些平日里看不起她们的丫鬟婆子得空都来凑热闹。

本来王府伺候的人也不多，外院的跟王爷走了，剩下的除了两个侧妃带来的还在两边伺候着，其他的丫鬟婆子就都是闲人了。

人真的不多，也就十几个，对于一个王爷来说，这伺候的人确实是少了一些。

人少，那就更好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