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太安殿。

百官纷沓而至。

文官排左，武将排右，各就各位，静静等待皇帝上朝。

尽管群臣默不作声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，这只不过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罢了。

“皇帝临朝，百官参拜！”

随着秦牧的走上御座。

文武百官纷纷躬身齐拜。

“参见陛下！”

“众卿平身。”

秦牧环视群臣，眸中升腾着熊熊战意。

兵权之争，今日即将落下帷幕。

可是他和宁党的战斗才刚刚开始，因为皇权和相权的碰撞，历来是至死方休。

“启禀陛下，昨日定下的武策选将之议，今日可以揭晓了。”

尚书仆射陈群首先站了出来，手持笏板禀道。

百官闻言，纷纷翘首看向武将行列的赵错，许多人眼中不由露出了艳羡之色。

要知道在朝堂上秀操作当主角，本就存在感极高，更何况是朝野瞩目的兵权之争。

所以，许多文官武将恨不得自己能代替赵错......在朝堂大秀一把。

“赵错，你的武策可有写好？”

秦牧看向武将行列的赵错，淡淡问道。

“回陛下，末将收到旨意后，便连夜写出了一篇武策。”

赵错走到大殿中央，手捧武策，神情得意道：“请陛下和诸位同僚共赏。”

冯平见状，当即走下去接过武策，而后回到秦牧身边请示。

秦牧吩咐道：“念！”

冯平随之念道：“自古圣人用兵者，必攻不守，趁虚而入，以正相合，以奇制胜，奇正相生，奇正相合，变化无穷......”

赵错这篇武策先以古人兵法为切入点，而后慢慢引入自己对胜敌的理解，洋洋洒洒有两千余字。

但不得不说，他对纸上谈兵有着独特的见解，可谓是文采飞扬，兵论精辟，武策论试的魁首实至名归。

左侧的众文官听得如痴如醉，惊叹不已，恨不得当场宣布赵错赢了。

“赵将军不愧是大云武策第一人，今日这篇武策比之去年夺魁武策更加华美，更加精辟。”

“是啊，赵将军年纪轻轻，却隐隐有了千年前孙子的风范，真乃当世武圣啊！”

“有了珠玉在前，瓦石岂能争锋；依老夫看，蒙侍郎的武策就没必要拿出来了。”

“哈哈哈，曹御史所言正是众人心声，蒙侍郎为了名声着想，想必不会献出武策丢人现眼吧。”

一时之间，宁党官员皆以为胜券在握，窃窃私语间尽是一片嘲讽之声。

蒙洵恨恨的瞪了这些人一眼，可心中却不由暗叹起来。

面对赵错精辟的武策，他几乎对秦牧失去了信心，也对三大营兵权失去了信心。

“启禀陛下，赵将军的武策已宣读完毕。”

陈群拱手一拜，而后看向蒙洵略带讥讽道：“请蒙侍郎献出武策，当殿宣读。”

于是乎，百官们的目光，又聚焦到了蒙洵身上。

蒙洵站立难安，顿时老脸一红。

冷汗‘唰’的一下，就流了下来。

这让他有种上青楼夜宿，却没钱付嫖资的感觉。

更重要的是，他也不知道陛下有没有钱帮他付嫖资。

万一陛下所谓的十六字武策是子虚乌有，那他必然要在朝堂上沦为‘白嫖’的笑柄。

“蒙侍郎昨日便已经写好了武策，并呈给了朕。”

秦牧微笑的环视群臣，而后对冯平点点头。

冯平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张武策来，朗声念道：“敌进我退，敌驻我扰，敌疲我打，敌退我追！”

这篇十六字武策一念完，文武百官寂静无声。

起先，百官们心中只有两个字：就这？

但细细品味之后，他们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望着秦牧。

包括蒙洵和赵错在内所有人，脸上皆是惊愕之色。

对于大云群臣而言。

十六个字的武策，无异于一道惊雷炸响，几乎颠覆了他们对武策的认知。

尤其是右侧的武将，这些人久在军戎，比文官更能理解其中的精髓，所以震撼也就深了一层。

位列百官之首宁沧海，更是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淡定，伟岸的身躯竟然开始颤栗起来，可见这位大佬心中有多么震撼。

右相楚衡同样在颤栗，但他在震惊之余，更多的则是激动和欣慰。

他没想到，昨日秦牧随口提出的十六字武策，竟然如此精辟入里。

更没想到，秦牧身为帝皇，竟然兵法有着这么独特的见解。

有这等明君，何愁大云难以中兴？！

“诸位爱卿，你们认为这两篇武策孰优孰劣？”

看着群臣一脸惊愕的模样。

秦牧知道他们被镇住了，同时心中对前世那位伟人，充满了敬佩之意。

要知道这篇十六字诀，乃是伟人集古之兵法大成，外加实战经验，总结出来的以弱胜强、以少胜多的战术方针。

“启禀陛下，这篇武策虽然只有十六个字，却是独辟蹊径，回味无穷。”

兵部尚书李辅仁走了出来，神情激动的朗声禀道：“老臣以为，十六字武策远胜赵将军的武策，武策比试，蒙侍郎胜！”

紧跟着，评判武策的文官纷纷走出百官行列。

“启禀陛下，武策比试，蒙侍郎胜！”

“臣等附议！”

其实不用这些文官出来宣判，所有群臣都知道赵错输了。

哪怕是当事者赵错，也认为自己输得彻彻底底。

此刻，赵错脸上的得意已经荡然无存，只剩满心的震惊和疑惑。

震惊的自然是他已经品出了十六字武策的超强深意。

毫不夸张的说，他甚至认为这篇武策足以开宗立派，已经开辟出了另一种战法。

他那篇两千余字的武策与之相比......何止是天壤之别。

人家都能开宗立派了，你一篇借鉴古人兵法的武策，还怎么比？

而疑惑的是，他深知蒙洵在武策上的造诣，绝对写不出这种新颖而精辟的武策。

可是这片十六字武策到底是谁写的呢？

京师之中，还有哪位高人能在武策的造诣上，能超过自己呢？

赵错不得而知，但心中却对这位高人升起了浓浓的敬意，很想当面与之来一场煮酒论兵。

“宁相，你对武策比试可有异议？”

见到宁党官员没有站出来反对，秦牧随之笑眯眯的看向了宁沧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