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与此同时，立政殿。

皇后楚蓠同样摆了几个菜肴，正在和秦牧用膳。

跟含雀殿丰盛的玉食相比，她这里的菜肴，就显得极为寒酸了。

“蓠儿，你平时就吃这些粗茶淡饭么？”

看着面前清汤寡水的饭菜，秦牧心里不由五味杂陈。

他万万没想到，身为皇后的楚蓠，日子过得竟然如此寒酸。

要知道内宫署并不缺钱，后宫根本无需紧衣缩食。

可立政殿所用的食物，却只有这些粗菜淡饭，显然是有人在从中作梗。

“陛下，臣妾都吃习惯了。”

楚蓠放下筷子，解释道：“况且臣妾身为皇后，理当为后宫作出勤俭节约的表率。”

面对如此通情达理，宽容大度的正妻，秦牧更是自责万分。

“冯平何在？”

他面色一沉，忽然厉声高喝。

将楚蓠和服侍在侧的紫嫣惊得花容失色。

帝王一怒，众生匍匐。

其后四名宫女更是吓得跪倒在地，瑟瑟发抖。

“陛下，老奴在此！”

殿外的冯平闻声，急忙跑了进来询问道：“陛下有何吩咐？”

秦牧眯着眼质问道：“朕早上明明下了口谕，恢复立政殿一切用度，为何这里的饭食还是清汤寡水？”

“陛下，老奴已经将您的口谕传到了内监和内宫署，内监一大早就调遣了三十名内侍，以及二十名宫女过来。”

冯平跪倒在地，惊声辩解道：“只是......只是调度后宫开支的内宫署，是宁太妃的人在统辖......”

“好一个内宫署，居然敢抗旨不尊？”

秦牧眸中杀机凛然，咬牙切齿道：“看来朕要是不彻底整治一下后宫，有些人已经忘了谁才是后宫的主人？！”

“请陛下息怒！”

楚蓠见状，柔声劝谏道：“您何必为了臣妾这点小事，而去得罪宁太妃呢？！”

在她看来，宁太妃身受先帝遗诏，地位无比尊崇，权势笼罩整个后宫，秦牧自然得罪不起。

她并不知道，在昨夜秦牧就已经得罪了宁太妃。

不仅如此，秦牧还狠狠的过了一把手瘾，调戏了宁太妃。

“蓠儿，这可不是小事，你身为皇后，却受内宫署如此盘剥，朕岂能不闻不问？”

“况且内宫署抗旨不遵，已经挑战了朕的底线，所以今日朕不但要替你立威，还要替你夺回管理后宫之权！”

说到这里，秦牧猛地看向冯平问道：“冯伴伴，内宫署署官是何人担任？”

冯平回道：“回陛下，署正女官正是宁太妃的贴身侍女陈青萍。”

大云的内宫署，跟唐朝的殿中省差不多。

是管理着后宫的衣食住行等，生活事务的宫廷机构。

其下管辖有尚食局、尚衣局、尚药局、尚舍局、尚辇局、尚仪局。

所以宫中妃子包括皇后的生活开支用度，全部由内宫署分配。

原本内宫署署正女官，一般都由皇后手下的人担任。

但是宁太妃的地位堪比太后，她自然是让自己的侍女来担任内宫署署官。

“陈青萍？”

秦牧眼眸一眯，脑海中有了此女的印象。

之前昏君在宫中，除了害怕宁太妃之外，还对这个陈青萍有些发怵！

因为陈青萍行事狠辣，作风跋扈，曾经当着昏君的面，打死了他手下一名小太监。

由此可见，此女对抗秦牧的口谕，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了。

“冯伴伴，你立刻去把陈青萍和六局女官全部抓过来，朕要一荡后宫风气。”

秦牧略微沉吟，断然下令道。

“奴才遵旨！”

领完旨意。

冯平急忙起身，带着手下直奔内宫署而去。

“陛下，往事都过去了，臣妾并未放在心上，您不必如此大动干戈的，万一宁太妃......”

楚蓠拉起秦牧的手，俏脸上泛起一抹感动。

她知道秦牧之所以龙颜大怒，是为了弥补自己这一年来所受的委屈。

可是她并不希望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，生怕秦牧因此得罪宁太妃，从而皇位不保。

“蓠儿，皇纲不正，后宫不宁，若是朕连你都无法维护，那朕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？”

秦牧将楚蓠轻轻搂进怀中，目光炯炯道：“今日就算宁太妃亲自来了，也挡不住朕要收回后宫之权的决心。”

对于一个皇帝而言，后宫就是自家后院。

如果连主宰自家后院的权力都在别人手上，那等于是生死也在别人手上。

所以，他必须借此机会扫清后宫的威胁。

并且还要将内宫署这等重要机构，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
唯有如此，以后他才能安枕无忧。

“陛下......”

听到秦牧的这番话，楚蓠更加感动，刚准备好劝谏的话只好作罢。

秦牧爱抚其背，以示安慰，而后抬头看向了服侍在侧的紫嫣。

“蓠儿，若是朕没记错的话，她是陪你一起进宫的侍女吧？”

“正是，她叫紫嫣，自幼就跟在臣妾身边服侍。”

楚蓠看来眼紫嫣，轻点蓁首道。

“紫嫣，你过来。”

秦牧向紫嫣招了招手。

“陛下，不知您有何吩咐？”

紫嫣轻步走到秦牧身侧，心里却是突突乱跳。

哎呀，陛下忽然叫我，该不会让我侍寝吧？

虽然我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头，侍寝乃是本分。

可是......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呀，这可怎么办？

“紫嫣，朕若是让你做内宫署署官，你可愿意？”

看着心神不宁的紫嫣，秦牧微笑问道。

紫嫣终于松了一口气：“陛下，奴婢愿意是愿意，就怕能力不足，难堪大任啊！”

“你不用怕，你只需按照原有的规矩，处理内宫署事务即可。”

秦牧笑道：“况且朕还打算把六局女官，也让立政殿的宫女来担任，到时你们可以直接在立政殿处理事务！”

这话一出。

楚蓠和紫嫣都惊呆了。

在立政殿处理事务，以后立政殿岂不是成了内宫署？

而身为立政殿的主人——皇后楚蓠，自然会成为真正的后宫管理者。

“陛下，您居然如此抬爱臣妾......”

楚蓠紧紧搂着秦牧，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。

而就在这时。

殿外忽然传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：“放肆，我乃宁太妃亲自敕封的女官，你们区区一群阉人也敢碰我，拿你们的脏手，我自己走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