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在地上疼到打滚，生不如死。

眼底终于流露出一分欣喜。

谢谨言，你尝到了吗？

我曾经，也是这么疼，平安和孩子他们也都是这么疼。

他们还那么小。

却被一口口吞食殆尽。

“砰”的一声。

我一挥手，甩开了被啃食的谢谨言。

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，笑着跻身进入尸群。

我轻声开口说「你猜，这次我会不会死？」

最后一眼，我只看见他满脸惊恐。

嘴里好似还在喃喃。

万千丧尸扑上来的那一刻，我捏碎了手心里的碧色珠子。

九命猫妖的晶核威力无穷。

即便里面一条命都没了，依旧可以带着所有丧尸自爆，同归于尽。

平安留给我的晶核，约莫是弃命求我自保。

可惜平安啊，妈妈真的撑不住了。

混浊的空气缓缓澄澈起来。

连雾霾的天空也逐渐清晰起来。

平安，孩子，抱歉啊妈妈没能带你们回家。

不过这一次，我们也算团聚了。

16.

我是林念。

自从楚明朝自爆后，我哥哥再也没有笑过。

他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，成天把明朝二字挂在嘴边。

为此，他带着我去寻楚明朝的尸体。

可丧尸与她炸成血雾，丝毫关于她的东西都是没留下。

后来，哥哥居然疯疯癫癫的养了一只长的和平安一样的猫。

嘴里时常念叨「我把平安养好了，明朝，原谅我吧，回来看看吧，哪怕是梦。」

其实我也不喜欢哥哥。

要不是他提出把明朝扔进丧尸群，恐怕明朝还有一线生机。

还有谢谨言。

他居然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。

只不过半身不遂，是个废人。

看到他惨状时，我居然有些痛快。

虽然我不喜欢楚明朝，可她人还是不错的。

那天丧尸王来袭，我以为她会为了保命把我推出去。

毕竟她曾经受过太多苦。

要是我，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敌人。

可她没有，还舍身救了我！

只是我好不容易找到她，她却走了。

哥哥半死不活都靠在我身上求我去把她带回来。

可我分明看见她眼底的死志。

她早就不想活了。

不。

或许可以说，她早就死了。

被爱人亲手扔进尸群，五年来经历八次诱敌。

每次她回来浑身都没一块好肉。

甚至可以说是一具骨架。

我那时觉得她不会死，是个怪物，所以讨厌她。

但并不是因为陆姣姣的死而讨厌她。

比起她，我更讨厌臭臭的陆姣姣。

后来很多年，我都没忘记她。

等我老了。

回味过来她看我的眼神。

这才惊觉里面也有恨。

也许她恨我们所有人。

可为了基地，她居然选择了自爆。

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的人。

明明心中有万般仇恨，却能撒手离开，奉献自我。

直到我看见谢谨言痛苦的死去，我才回味过来。

她不是傻。

死太便宜我们了，活着才能感受到痛。

她的墓碑里面，只有一捧混着血的土。

尸骨无存。

我叹了口气，捡走落叶「明朝，所有人都有明朝了，唯有明朝无明朝。」

（全文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