偃师一战，非我祖父本意。

双方兵力悬殊，军中尽是新兵入伍，盔甲兵器不全。

可外敌环伺，来势汹汹，京都危在旦夕。

陛下急切的需要一场胜利，连下三道圣旨，催促祖父开战。

祖父均以战机未到，拒绝领旨。

到了后来，陛下痛骂祖父懦弱，扰乱军心，派了监军过去，拿着天子剑逼祖父宣战。

那一战，虽取得了胜利，却战况惨烈。

我祁阳侯府自此失了圣心，陛下下旨，全府戍边，直到将所有失地收回。

行至府谷，土匪横行，大哥为招安，死在了寨子里。

母亲哀痛之余，求了平安符，几位兄长都有。

只是，平安符却没有保平安，他们还是一个一个都离开了我。

平安符是母亲自府谷的照若寺求的，没什么特殊的，便特意在里面按照各自喜好缝上了香草。

我自她手里接过来，平安符破了，里面的香草早就没有了。

她进出牢狱，又沦落风尘，能保存成这样，想来已是尽力了。

「你可曾闻到这平安符上有何香味？」

她摇头。

「彼时我病着，母亲直接将平安符挂在了我脖子上，后来，成了流民，四处讨饭，身上脏臭不堪，也闻不出来香味了。」

兄长们救人，不过举手之劳。得她数载供奉，已然足够。

「有劳姑娘记挂，那公子既未留姓名，你又何苦非要知晓他姓甚名谁，过好自己的日子，便不枉他救你一回了。」

她摇头苦笑，「将军既不知，我与恩人便是无缘，这平安符护了我多年，如今归还给您吧。」

我还给她，「他既给了你，便是你的」

「那我送给将军吧，愿将军顺遂平安，康宁安乐」

我收了平安符，着人将她的身契拿了出来，还给她。

「梁州早已收复，现今的刺史治下，处处道通人和，你可拿着身契回原籍，这屋里的银钱物件，尽可带走。」

她朝我郑重一拜。

「多谢将军，只是梁州早无亲族，我留在这里，靠自己的技艺过活，没什么不好。」

她居然没提林琰之事。

「你不想跟着林琰？」

她笑出声，「将军误会了，我与林公子只是泛泛之交，今日恰巧偶遇。春风醉是烈酒，林公子饮多了些，昏睡不醒。我只是吓唬了书庭公子几句。行此不光彩之事，诓骗将军前来，实属无奈，还望将军海涵」

不跟着林琰也好，永安公瞧着就是个严肃苛刻的老头，他若知道自己的儿子置了外室，只怕不止林琰要掉一层皮。

可这如意馆，我是打算转手他人的。

「不回梁州，也拿上身契。」

楼里所有姑娘的身契我都还了，愿意继续干的就留下来，不愿意就领了银子回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