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顾芷妍闻言，顿时脸色大变，差点都跪不住，幸好被黎氏按住了。

她和宁王早就有了肌肤之亲，夫妻之实。

守宫砂的事情呢，她也是有所防备的，自从破了身子之后，她的守宫砂就开始褪色，不过她沐浴从来都是心腹婢女侍候，每日都会用朱砂点在手臂上。

此番落水之后，才让朱砂褪色，露出马脚的。

她这点小把戏当个障眼法还可以，若是真的计较起来，只怕是隐藏不住的。

“你胡说八道！”顾芷妍面色苍白，嗓音也微微颤抖。

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心虚。

“顾卿浅，你说这话居心何在，哪怕不是你推了王爷和大姐儿下水，这也不过是场意外，你却污蔑你大姐姐的声誉，竟如此恶毒，老大媳妇，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！”顾老太太阴沉着脸，眸光却看向了永安侯夫人荣敏。

荣敏闻言，却没搭话，眸光却投向了永安侯顾长海。

顾长海眉头深锁，目光看向顾老太太：“母亲，此事非同小可，为了大姐儿和浅浅的声誉，还是验明正身的好。”

此言一出，可谓是对顾芷妍莫大的羞辱了。

“大伯父，您这是要逼死我吗？若是今日验身之事传扬了出去，我哪里还有颜面存活于世！”顾芷妍双眸赤红，悲愤的质问道。

黎氏也满腔怒火：“大哥若是容不下我们二房，大可以直说，不必用这等方式来羞辱咱们。”

顾长海心中也是怒火中烧，可他也不好与两个女流之辈争辩。

可荣敏却恍若未闻，不发一言。

顾卿浅自然不能看着父亲被二房怨怼。

“二婶娘此言差矣，方才你们污蔑我将王爷和大姐姐推下水，这难道不是要逼死我？这大姐姐被宁王殿下从水里抱起来，二人衣衫不整，搂搂抱抱，有目共睹，这守宫砂的事情也不是我说的，而是外头人都看见了，怎么到了二婶娘和大姐姐这里，成了父亲容不得你们了，难道是我父亲叫他们两个私通的不成！”说道最后顾卿浅的语气明显凌厉了好些。

“大姐姐能堵上我的嘴，难道也能堵上这悠悠众口吗？”顾卿浅嗤笑道。

杀人诛心，这话才是真的戳到了顾芷妍的心窝子里了。

“大嫂，二姑娘这是要逼死我们不成，你倒是说句话啊！”黎氏有些焦躁的对着荣氏喊道。

今日这是怎么了，素日里顾卿浅性情软弱，都是顾芷妍做她的主，可今日怎么这伶牙俐齿难对付。

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条理清晰，叫人难以反驳。

尤其拽着宁王和顾芷妍衣衫不整，搂搂抱抱的事情反复的说个没完，哪怕是没见到的人都仿佛身临其境，脑海里都有画面了。

“本郡主觉得浅浅说的挺有道理的。”荣敏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。

这一句本郡主，也十分自持身份了。

荣敏虽然出身安国公府，她的生母是已故的平宁长公主，正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，荣敏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县主，出嫁的时候更是被陛下亲封了端慧郡主。

“依着本郡主看，就依侯爷的意思，验明正身，若大姐儿还是完璧之身，今日的事情就是一场意外，若是外头还有人敢说闲言碎语，本郡主就亲自进宫去见陛下陈情，请陛下主持公道！”荣敏不紧不慢的说道。

这一番话堵得黎氏不知作何反应才好。

荣敏自然是有这个体面的，可她的妍妍却不能验身啊。

倒是顾老太太反应敏捷，登时拍板：“那也好，为了大姐儿的清誉，验明正身也是好的。”

“母亲!”

“祖母！”母女二人齐声喊道。

“你们两个带大小姐下去。”顾老太太吩咐站在她身边的两位嬷嬷。

正是顾老太太的心腹赵嬷嬷和李嬷嬷。

黎氏母女一看，顿时放了心。

顾卿浅却勾了勾唇，眼角都是嘲讽，这想要作弊也不必这么明显吧。

“慢着。”荣敏开口制止：“周嬷嬷，碧云，你们也跟着去。”

荣敏说着转头看着黎氏：“二弟妹，你应当也叫你身边的张嬷嬷一同去才是，若不然，咱们俩也一起陪着，毕竟这样才公允不是？”

荣敏的意思很明显，别当所有人都傻子。

“不，我不要，我不要验身！”顾芷妍见此情形，直接沉不住气了，她拼命的摇头：“我不要，若是叫我受此屈辱，我宁可死了算了！”顾芷妍大吼着，又要再次寻死。

她这般心虚，别说傻子了，就是瞎子都看出来这其中有猫腻了。

宁王的脸色黑如锅底，他从前只见到了顾芷妍温柔小意，精致迷人的一面，甚至就是颠倒鸾凤时的柔媚可人，让人欲罢不能，可现在的疯疯癫癫，歇斯底里，简直判如两人。

此刻真是叫他倒足了胃口，恨不得想要甩袖离开。

“事到如今，这验身不验身的还有必要吗？”荣敏满脸讽刺的看向众人。

顾芷妍这般反映，让顾老太太和黎氏也不知所措起来。

“拉下去，先验明正身再说。”终于，顾长海开口，一锤定音。

“夫人，二弟妹，你们都一起去，做个见证！”顾长海继续说道。

“是，侯爷。”荣敏说罢直接站起身，对着周嬷嬷使了个眼色。

周嬷嬷立刻让两个粗壮的婆子拉起了哭闹不止的顾芷妍就往内室去。

黎氏见状，也慌忙跟着一道去。

一路拖行，经过宁王的时候，顾芷妍一把拉住了宁王的外衫衣袍：“殿下救我，殿下救我啊！”顾芷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，也全都蹭到了宁王的外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