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，在离开明月阁前，雾棉便被她疏远责难，硬生生从一等丫鬟变成了院中最低等的洒扫丫头，最后又彻底被她赶出了明月阁。

她，她明明与自己同龄，甚至只比自己小上月余，可却因为她的关系，吃了这么多苦。

自责、悔恨的情绪让高明月不由湿了眼眶，她眨了眨眼睛，硬生生逼退了那股泪意，随即抬起红通通的眸子，一眨不眨的看着雾棉。

“你可还愿跟着我，若你怨我，我便将卖身契给你，容你出府过日子。”

她身边危险重重，这丫头心思纯净，还是莫要留在她身边为好。

“小姐这是又打算不要我了吗？”

正当雾棉喜滋滋的认为自家小姐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时，没想到前者又给了她致命一击。

小丫头哭丧着脸，眸中的欣喜还未来及得完全绽放，便又尽数消散了去。

“奴婢与小姐一同长大，无论小姐让奴婢做什么，奴婢都愿意。”

这是她发誓效忠一辈子的小姐呀，便是她想要自己的命，她亦毫无怨言。

迎着雾棉亮晶晶的目光，高明月心中酸涩，探手摸了摸她的脑袋，“你可想清楚了？留在我身边危险重重，无论是高氏还是高如珠，都不会轻易放过我。”

“嗯嗯。”听出高明月话中的退让，雾棉立刻忙不迭点头，生怕晚一步少女又会不要她。

主仆二人相视一眼，又恢复了之前亲密无间的样子。

“好，那你便回来吧，重新做我身边的大丫鬟。”

她身边的大丫鬟本有四位，自从雾棉雾花被赶走后，便只剩下雾水雾清，她们二人本也是孔氏留下的人，可不知什么时候，竟被高氏买通了去。

偏她还傻傻的信任她们，将她们当成自己的亲信。

眼尾下压，带着一抹自嘲，高明月正想开口说什么，没想到说曹操曹操便到，雾水大摇大摆的推开房门，一进门便慌张的大喊道：

“小姐不好了，二小姐上吊自尽了。”

话音落下后，她这才看到神色骤冷的高明月与眼角含泪的雾棉，“雾棉？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
小姐为何会与她单独相处？她不过晚来一步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？

安抚的拍拍小丫头的手背，高明月身着一身红嫁衣，唇红似血眉眼凌厉，单是站在那里，便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力。

她眉眼一挑，漫不经心的扬起了唇角，“原本，二妹妹在你心中竟这般重要。”

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，雾水身为她身边的得脸之人，又怎会不知？

她一不关心被人折辱的小姐，二不守规矩，贸然闯进她的房间，这是想要反客为主，做她的主子吗？

被少女眸中的冷色盯的浑身一颤，雾水连忙躲闪着垂下了脑袋，她与高明月分开不过短短一个时辰，怎得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，竟叫她生出了一股不敢直视的惧怕。

“小姐，我，我……”

“你是什么身份，竟敢在我面前自称我，还有，这是我的房间，谁准你贸然进出。”连珠炮的一一怼了回去，眼见雾水梗着脖子便要反驳，高明月面色一寒，冷声道：

“我看你关心二妹妹甚过我，不若我将你送给二妹妹可好？如此，也可全了你们主仆的一番情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