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“大娘，您需要新鲜蔬菜吗？”

瞅准一个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拿的老妇人，林向北问道。

“菜？都有什么菜，我瞅瞅。”

老妇人也停下来、左右看看，压低声音问。

林向北把蛇皮袋子打开，长豆角、茄子、辣椒、黄瓜就这四样，但是量比较多，而且也新鲜，没有老的那种。

“我要是都要了你这菜准备卖多少钱？”

看她的样子，林向北就知道她很满意，“大娘您要是全要我给您算便宜的，这些怎么也得有七八斤，就给您算一块五毛钱。”

别看菜多，但是这个季节它便宜啊，而且六七分钱就能买一个鸡蛋，一块钱可以买两斤了。

“那行我全要了，不过我腰不好，你得帮我送回家去。”

林向北答应了，拎着蛇皮袋跟在老妇人身后。

快到家门口时还遇上邻居。

“这是我娘家那边亲戚家的一个小孩，在乡下住。这不，说家里菜种的太多吃不完，给我送点过来。”

老妇人打开门，让林向北把东西放在院子里就行，又给她一块八毛钱，多给了两毛。

“孩子啊，以后你要是还卖菜，就直接拎我家来，我家人口多，多少都要，肯定给你好价。”

林向北听见屋里有男人的咳嗽声，想必是她的老伴。

把两毛钱还给她，“好，不过大娘咱说了多少就是多少，大不了下回您给我涨涨价我就很高兴了。”

出了院子，林向北原本还要买点肉、鸡蛋和日常用品什么的，但是拎着这些好东西不好去找林向西，所以决定等回来再买。

不过在去找林向西之前，她先去邮局买信封和邮票，把写给大哥的信寄了出去。

林向西夫妇都是纺织厂的工人。

林向西的妻子叫陈娜，是纺织工人，林向西则在染布车间负责染布。

“大爷你好，请问林向西是在这里上班吗？我是他妹妹小北，您能帮我找下他吗？”

林向北虽然把蓬头垢面的自己洗的比较干净，但衣服穿的还是带七八个补丁的，布料颜色都快洗没了，那张跟林向西有几分相似的脸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。

门卫大爷想起林向西和陈娜经常拎着不少蔬菜和粮食回来，说是乡下的妹妹看他们家里孩子多、生活困难给的，又想到他们衣着光鲜的样子，这到底是谁更困难啊！

“行，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叫啊！”

过了好一会儿，林向西没来，却有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人走了过来。

看着林向北，陈娜脸色不太好，眉眼间还有种高高在上，她还真找来了。

“向西忙着呢出不来，你有什么事？”最近车间太忙，都忘了回老家摘菜去了，肯定又都被林向南摘走了！

谁来了都一样。

林向北看着陈娜，看着看着就啜泣起来。

“二嫂，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跟二哥的。去年冬天分粮食的时候，你说侄子侄女吃不上饭，我就把家里的粮食都给你了，我自个儿靠着吃红薯和榆树面过日子。可是榆树面我都吃完了，前几天收麦子又晕倒在麦子地里，村里大夫说我不能再吃那些东西，再吃我会死的。”

“二嫂，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、给点玉米面吃，我不要细白面、玉米面就行，哪怕只有一两斤补补身子也行。要不我没法赚工分，秋天、冬天工分不够，就分不到多少粮食给侄子侄女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