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宴辞暮感觉身边有人站定，睁开眼，对上女孩清亮的眸子。

尔尔语气平稳地说：“宴三少，我的能力想必你刚才已经见到了，我绝对不是三分钟热度的花架子，对于类似的情况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可以应付，我真心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安然无恙！”

宴辞暮微微仰头，目光冷淡。

“你救我的目的就是这个？”

尔尔微微皱眉，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？

实话肯定不能说。

她想了想，回答：“我只是单纯地见义勇为，不管换了谁，我都会救的。”

宴辞暮忽地紧抿薄唇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尔尔总觉得他的目光越来越让她心慌。

是她说错什么了吗？

可这话其实也不算假，她从小跟着师父学武，师父教给他们的理念就是保持初心，帮扶弱小。

不许他们仗着自己身手好就跟别人打架斗殴，恃强凌弱。

人不犯我，我不犯人，在自己的能力范围，尽可能的帮助更多人。

就算这些人针对的不是宴辞暮，她一样会报警，一样会挺身而出。

只是刚好眼前这个人对她来说意义非凡。

而且，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些事，她都会想办法留在他身边。

两人互相对峙沉默了几分钟，宴辞暮换朝尔尔伸手：“手机给我。”

尔尔疑惑：“做什么？”

但还是马上递过去了。

宴辞暮在她的手机上点了几下，听到口袋里的手机**响了下，又把手机还给她。

“这是我的号码，明天我空了会给你发消息来面试。”

“面试？”尔尔眼睛一亮：“你真的愿意给我机会？”

宴辞暮说：“只要你能通过测试。”

“我一定可以的！”尔尔激动得鞠了个大躬：“谢谢你！”

她抑制不住的开心，但在宴辞暮面前还是努力忍着，稍微显得矜持点。

宴辞暮冷着脸：“时间不早了，我让人送你回去。”

但是当他习惯性叫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不仅没人可叫，车也早坏了。

刚刚还紧张得很不对劲的气氛忽然变得有几分尴尬。

“呃，”尔尔看着宴辞暮沉沉的脸色，小心地说：“你后续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，我自己打个车就可以了。”

顿了下，她又补充了句：“谢谢。”

宴辞暮冷冷地看她一眼，沉声喊道：“沈彻！”

虽然喊的是别人，但尔尔莫名被吓得抖了下。

不远处正和警察交谈的沈彻说了句“不好意思”赶紧跑过来：“三少，有什么事？”

“帮她叫辆车。”

沈彻：“？”

“好的。”

尔尔上车前，非常真诚地道谢：“你......你们真是好人！”

看着车子越来越远，宴辞暮蓦地嗤笑一声：“帮你叫个车就是好人了？”

性子还是这么单纯，全是靠自己能打才安稳活到今天的吧。

沈彻看了看还没收回视线的宴辞暮，眼神一动，说：“三少，讲道理，你其实跟不用担心这小姑娘的安全，坏人碰上她，是坏人的不幸才对。”

宴辞暮冰冷的目光刺过来。

沈彻被刺了这么多年，一定程度上免疫了，不怕死地继续说：“认识你这么多年，以前也没见你对人女孩这么绅士啊，今天是怎么了？我真有种你们以前就认识的感觉，但你又为什么要装不认识啊？我回头还是得想想我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她才行。”

宴辞暮抬腿踹过去，“这么多废话，明天就把你送到武术协会去好好培训一下。”

一听这个，沈彻顾不得捂腿，一瘸一拐地跟上他：“别啊三少，看在我是你最贴心能干的助理份上，您大人不记小人过，网开一面，我就不是练武那块料！”

......

尔尔回到家，点了个外卖，吃饱喝足后本来想把宴辞暮愿意让她面试的机会告诉师父他们的。

但转念一想，任何事临门一脚都会有万一，还是等确定下来再说吧。

虽然以她的实力，肯定能通过测试。

明天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发信息给她，她早早就睡下了，一定要展现她最精神的面貌。

尔尔的睡眠质量一向好，只是偶尔会做梦。

今晚就是这个偶尔。

她梦到了和宴辞暮初见的那天。

彼时她高二，宴辞暮是高三的学长，比她大一届，教学楼都不在一栋。

他们本来是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，永远都不会有交集。

但那天，同桌被人网恋骗钱，好死不死是高三的学长，她当即就带着同桌去堵人。

刚上楼，她一抬眼，就在走廊上一片人里，精准地看到了这个人。

深秋的天，微风不燥，甚至带着丝丝凉意，高高瘦瘦的少年穿着她理想中的白衬衫，倚着白墙，手里拿着一个水壶，旁边有人跟他说话，他很轻地笑了下，阳光正好，落在少年的碎发上，过分俊美。

没有任何意外的场景，只是很平常的一眼，就再也挪不开视线。

这一刻她忘了来这儿是做什么的，像是被命运的红绳牵引，大胆地朝他走过去。

少女无畏，满腔热忱，眼里充满炙热的光。

“你好，我是高二八班的姜尔尔，请问我可以追你吗？”

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。

尔尔睁开眼，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了。

今天的天气很好，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朦胧好看，就像她对宴辞暮一见钟情的那天一样。

她记得她说出那句话后，走廊上的嬉笑打闹有片刻静止，随即更加热闹。

“这周第几个了？我都记不清了。”

“我们宴学神这么优秀，高一高二的学妹们都心驰神往。”

“不过这还是第一个这么大胆告白的女孩子，值得点赞。”

那时尔尔听着这些话，心里只是想，应该的，这么耀眼的人，当然会有更多的人向往喜欢。

但没关系，她会冲到最前面。

青春年少时还真是勇敢无畏，自信飞扬啊。

而被追求的另一个主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会儿，懒散地低笑：“小孩，你成年了吗？”

“我明年就十八了。”

“未成年还是专注学业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