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了郝甜气哼哼的说了句。

“会赔的，我老板……很大方。”叶芷萌笑着，把一杯雪山冰淇淋推到郝甜跟前，“消消气。”

“你就是脾气太好了，你们公司那些孙子，才敢有锅就往你脑袋上甩！”

能查到王卓妈妈那个户头，多亏了郝甜。

吃过晚餐。

叶芷萌和郝甜，手挽手，往回走。

“小时候，我们一家三口，经常饭后牵着手，在这条路上散步。”郝甜拍拍路边一颗粗壮的梧桐树，“那时候，这些树可没这么茁壮。”

郝甜的爸爸，在她十岁那年，出车祸去世了。

过了几年，她妈妈认识了一个富商，改了嫁。

也是那年，在继父的帮助下，郝甜出国留学去了。

“想爸爸了？”叶芷萌温柔的问。

郝甜咬了咬嘴唇，还是点点头：“特想。”

叶芷萌轻抚她的手背，以示安抚。

她并不知道，自己的爸爸是谁。

当初妈妈是怀着孕，跑回榕城的。

外公外婆都不知道，孩子是谁的。

后来，她也是在妈妈的醉后的只言片语中，知道她爸爸刚刚求婚，就被发现出轨了。

那之后，叶芷萌再也不问爸爸的事儿了。

可妈妈却在一日一日的醉生梦死中，将生命消耗殆尽。

郝甜没留下过夜。

叶芷萌锁好门，缩进沙发角落。

打开手机，给厉行渊发了信息。

“厉总，我已经从星河世纪搬离，钥匙放在鞋柜上了。”

消失发送之后，石沉大海。

叶芷萌也没指望他会回。

慢条斯理的整理，明天出差弶城要带的东西。

整理到一半，手机嗡嗡响起。

她立马拿过手机，来电显示是周贺。

叶芷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，她居然以为，来电话的是厉行渊。

接通。

“周贺，抱歉，最近太忙了，我忘记要请你吃饭和生日礼物了。”

“没关系！”周贺一如既往的开朗，“那就择日不如撞日，明天请我吃饭好不好？”

“这日还真撞不了！”叶芷萌无奈，“我一早就要去弶城出差，大概一周的时间。”

“弶城？”

“嗯。”叶芷萌应声。

“我知道了，既然一早就要出差，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，晚安，芷萌。”

“晚安周贺。”

周贺火速挂断电话。

叶芷萌也没把这通电话放在心上。

*

同时，厉家老宅。

欢迎罗斯小姐的宴会，已经接近尾声了。

厉行渊送走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，往回走。

花厅里，灯火通明。

周燕清女士，握着海瑟薇的手，欢喜得不得了。

“罗斯小姐，订婚宴你有要求尽管和行渊提，我们总是不会委屈到你的！”

“订婚？谁订婚？”

坐在轮椅上，白发苍苍的老奶奶，原本正玩着一个毛线勾的小娃娃。

听到订婚，立马抬头。

浑浊的眼睛，好似也亮了起来。

“妈，是行渊要订婚了！”周燕清笑呵呵的说道。

“行渊要订婚……”老奶奶茫然的低头，看看手里的毛线娃娃，又开心起来，“行渊要娶小叶啦？好！好得很！”

花厅里的众人，笑容全部僵掉。

厉行渊正好走到门口。

“丽姐！红包呢？我给小叶包的大红包呢？快拿来！”老奶奶开心得喊起来。

海瑟薇看了看众人。

“小叶是？”

“不是谁，老太太糊涂了！”周燕清赶忙说道，“妈，您孙儿媳妇在这儿呢！”

老奶奶的视线，落在海瑟薇身上。

看了半响，突然嘴一撇大哭起来，“小叶呢？行渊小叶呢？这不是小叶啊，我找小叶！”

厉行渊心揪着难受。

老太太三年前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。

有一次，厉行渊没时间，叶芷萌就去疗养院陪了她几天。

也不知道给她灌了什么迷汤，喜欢她喜欢得要命。

这两年，偶尔谁也哄不住老太太的时候。

厉行渊就只能找叶芷萌来。

“奶奶，小叶在工作。”厉行渊走到老太太跟前，握着她的手，“等她工作完了，我让她来陪您好不好？”

“打视频，打视频！”老太太连连摇头。

好似孙儿媳妇不是小叶，大大的**到了她。

厉行渊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他拿出手机，有一条叶芷萌的未读。

厉行渊眉心一跳，赶忙点开。

然后脸迅速的黑了下去。

搬走了？

他立刻拨了一通视频请求过去。

不出意外的，叶芷萌挂断了。

然后发了：“？”

“奶奶发病了，吵着要见你。”厉行渊回。

几乎是消息刚发过去。

叶芷萌就主动拨了视频过来。

厉行渊冷笑。

视频接通，他就看到了，叶芷萌披散着头发，巴掌小脸上有了一些血色。

背后……

真的不是那套公寓里的任何地方。

“小叶子！”

奶奶抢走了手机。

“奶奶~”甜软的声音，从那边传来。

“小叶子，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了？可想你了！”老太太仿佛一个撒娇的孩子。

叶芷萌轻声哄：“奶奶，小叶子特别特别特别的想你，我最近工作好忙，吃饭都没时间，等我忙完，一定去陪你好不好？”

“好！”

“那奶奶要不要乖乖？”

“嗯！”

“奶奶最好了！”

厉行渊听着叶芷萌甜软可爱的声音。

阴沉了一天的心情，好转了一些。

“奶奶，小叶子还要工作，不打扰她了好不好？”厉行渊说话要拿回手机。

“小叶子拜拜，要来看我啊！”

“奶奶拜拜，我会来的~”

厉行渊把手机拿了回来。

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。

叶芷萌就挂断了。

厉行渊：“……”

“丽姐，带奶奶去休息吧。”

丽姐知道，老太太今晚惹了大祸，赶忙推着她溜了。

厉行渊起身，看了一眼海瑟薇。

“罗斯小姐，您别误会，奶奶她生病了，认知上有些问题。”周燕清和海瑟薇解释。

“我理解的。”海瑟薇温柔的笑笑，“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，行渊从前的感情生活，我不介意。”

周燕清非常满意：“真是个好孩子！我们厉家能有你这个儿媳妇，是上帝的恩赐！”

厉行渊始终没怎么说话。

待了片刻，借口有事，回了房间。

他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，拿着手机，盯着叶芷萌的聊天界面出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