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岳飞犹豫了片刻，鼓足勇气开口道：

“元帅府昨天又再次派人前来传令，让我改隶黄潜善，不再接受宗帅指挥......”

赵楷这才一拍脑袋，好悬，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。

只不过现在这事儿却是有些难办，首先他的身份在没有得到宗泽全力支持下，暂时还不想太早曝光。

问题就在于，自己身份不曝光的话，岳飞就没有理由不执行元帅府的军令。

眼瞅着马上就要三月初了，再不率兵启程的话，违抗军令这顶帽子，就要实打实的扣在岳飞头上了。

想到这，赵楷眼珠子一转，直接说道：

“这样，鹏举，你先称病拖延些时日，黄潜善此人不足信，抗金之事定不能托付此人。”

赵楷又想了想，称病这种事儿，只是权宜之计。

从根本上，还是得争取到宗泽的全力支持，现在是借助自己前世知识的时候了，能把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提前一二。

想到这，赵楷看向岳飞道：

“鹏举你且先去操练兵马，借故拖延，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。”

“是！殿下。”岳飞领命而去。

营帐内只剩下赵楷和陈天云两人，赵楷深吸了口气，看着陈天云第一次面露严肃道：

“陈大哥，的麻烦手下兄弟往济州走一趟了，事关大宋苍生......”

“赵兄弟，别说了......你的为人，我清楚，你就说需要哥哥怎么做吧！”

“劳烦哥哥派人一路南下，沿途散播康王已经率众文武南逃。”

“嘶~~这......”

赵楷嘴角一笑，胸有陈竹道：

“这也并不是什么谣言，你看我那九弟，父兄蒙难，他有统兵营救的意思吗？而且观之一路行军轨迹，一直在有意无意南逃。

咱们也只是把他心中所想，说出来而已，没事儿。”

被赵楷这么一点，陈天云幡然醒悟过来，点了点头，应承下来：

“行！这事儿我答应了，我亲自走一趟。”

“那......麻烦陈大哥了，务必速去速回，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，需要哥哥出面。”

“行！殿下，草民先行一步。”陈天云也是个知情识趣儿的，之前只叙私情，当然可以哥哥弟弟的称呼，应了差事，这性质可就变了。

两人走后，赵楷也随之起身，现在必须主动去找宗泽一趟了。

在亲兵带领下，转眼就来到中军大帐，听闻郓王前来，宗泽急忙出门迎接。

将赵楷迎进大帐后，忙于军务的宗泽根本没空招呼他，又重新埋头忙了起来。

赵楷也不打扰对方，自顾自拿过一本书，一边喝茶一边看了起来。

眼瞅着时间来到正午时分，忙活了一个早上的宗泽终于空了下来，这才连忙起身对赵楷告罪道：

“殿下还请恕罪，这军务甚是繁重.......”

“无妨！”赵楷淡淡回了一句。

“不知殿下，此番前来......”

“宗帅实不相瞒，我需要你的绝对支持。”

宗泽没想到，赵楷居然如此直白，说出自己的要求。

一时间宗泽彻底陷入到两难境地，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。

随后赵楷又重新开口道：

“我有方法让宗帅知道，我那九弟如若登基将会是一个怎样光景。”

“哦？愿闻其详。”

赵楷摇头笑道：

“这事儿，可不是我耍耍嘴皮子宗帅就能信服的，不若这样，我与宗帅打个赌如何？

如果我赢了，宗帅无条件支持我，当然，如果我输了，此事今后便不再提及如何？”

“哦？殿下即有如此雅兴，老臣就和殿下赌一把。”

“说来也简单，只要宗帅给我拿元帅九弟修书一封，同意他继续过江南逃。”

“这......”听到这内容，宗泽脸色也难看起来，他是知道赵构什么性子的。

现在要不是有来自军队压力，他赵构才勉强待在山东境内，要是自己同意，赵构绝对会直接过江继续南逃。

看着宗泽这幅表情，赵楷心中一半石头放了下来，随后继续开口道：

“或者，宗帅也可修书一封，让我那九弟重返旧都，重整河山。他若愿意，我感觉辅佐于他。”

“哦？殿下此话当真？”

“当真！我赵楷绝无虚言。”

听到赵楷铿锵有力的答复，宗泽一拍大腿，直接道：

“郓王殿下爽快，既如此，宗某答应殿下，如果康王殿下还于旧都，定在康王架前为殿下斡旋。”

“等等，宗帅还没说，若是我那九弟执意不回，依旧想要南下又待如何？”

“若康王一意南下，臣愿奉殿下为主，全力支持殿下。”

“行！宗帅可在信件中表达，愿意统军出征迎回二帝的愿望。”

“但凭殿下吩咐。”

说着，宗泽当着赵楷面开始修书赵构，言辞恳切拳拳报国之心跃然纸上。

看到这一幕，赵楷心中感慨不已，如此忠心为国的老臣，他赵构又何德何能拥有？

写完之后，宗泽唤来亲卫，星夜兼程送往济州赵构。

做完这一切，赵楷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，直接起身告辞，返回自己营帐，开始捣鼓起蒸馏酿造工艺。

将简易蒸馏设备制作完毕后，赵楷指挥着众人开始酿造前的发酵等等一系列工艺。

一月时间就这么悄然过去，每天早上赵楷都会准时抵达练兵场观看岳飞新军训练。

随后直接返回自己营帐，继续埋头研究蒸馏酒技术。

就像完全把之前和宗泽打赌的事情抛诸脑后了一样，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。

一些事情还是传到了宗泽耳中，例如民间对于康王要继续南逃的风言风语，开始越来越多。

正所谓无风不起浪，宗泽也开始有些相信起来。

宗泽得到确切消息，张邦昌在金人撤走后，找到哲宗废后孟氏，称其“宋太后”，又命人赴济州寻找赵构，准备拥立其为帝。

也就在这个时候，宗泽的急件几乎和张邦昌的人，同时抵达济州。

结果显而易见，一封上算委婉的回信被带了回来。

信中意思很明确，不愿回汴梁，同时禁止宗泽蓄意挑衅金人，说的道是委婉，让他保留有生力量。

接信后，宗泽久久不语，这一切和赵楷一月前的猜测居然如此契合。

他这才猛然想起，是啊！赵楷这都快一个月没和他见面了，每次他前去请安，赵楷不是在新军视察，就是闭门捣鼓他那神秘莫测的酒。

当下心一横，今天势必要见到赵楷不可，江山危如累卵，赵构只听信汪、黄的教唆一心只想作壁上观。

两相比较下来，还是赵楷这位郓王更为靠谱。

再看赵楷，经过一月的反复试验，今天终于到了最终验收成果的时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