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说着，她将盒子里的首饰全部都倒出来。

柳眠和苏宁乐去看，发现里面竟然有几支似曾相识的物件。

原以为是丢了，没想到是被芸月这丫头偷了去。

不过她们并没有吭声。

“我待你不薄呀，见你衣服被撕破，还将上好的布料赠与你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？”秦无忧眉峰一凛，死死地盯着她。

芸月知道府内偷盗是死罪，所以咬牙强撑：“就是大小姐你送给我的，不是我偷的。我就说大小姐为何这么好心送我这些东西，合着你是要冤枉死奴婢啊！奴婢不服，请老爷、夫人裁夺！”

不得不说这芸月的脑子是真的灵光，这么快就想到了自救的办法。

一时间，谁都争论不出个上下。

柳眠适时开口，扯到别的话题，“老爷，这火来得突然，不如先将纵火之人抓到，她们再稍作问责。”

苏宁乐不满地撇撇嘴，“还用抓吗？纵火之人不就在眼前？”

秦无忧看过去，“若是为了芸月烧了我的院子，有什么好处？更何况，我还受了伤，难不成也是我自己烧的？”

“你——”苏宁乐结巴，低头瞥着芸月，眼神像是在传递着什么。

芸月瞬间又眼泪滚滚，“老爷，夫人，那火好像就是冲着奴婢的，而且院子里只有大小姐、我和知知，知知向来胆小，怎么可能放火？我手脚被绑着，那就更不可能了。”

“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放的火？”

芸月怯怯地缩了缩脖子，“奴婢没有这个意思。”

苏煜城不耐烦地拍桌，“好了，简直是不像话！若是婢子犯错，大可以交给府里的嬷嬷处置，你堂堂大小姐怎么能如此恶毒！万一今晚真的将人给烧死，你身上就背负了一条人命！”

苏煜城果真不让她失望，她也不会奢求什么。

“无凭无据，爹爹也认为是我做的？在爹爹眼里，我的命还不如一个贱婢？”秦无忧装作梨花带雨的模样哭诉，红了的眼眶惹人心疼。

“整个院子里，除了你还能有谁？索性并未酿下大祸，从今日起你就去祠堂抄经！”

责罚并不重，但秦无忧可不认。

好在她手中还有最后一张王牌。

话落没多久，楚玄翊讥笑道：“今日我算是见识了，原来苏丞相是这么断家务事的。”

“顾城，将人带上来！”

楚玄翊侧首看着苏煜城，“有些不巧了，此人是我属下在丞相府后门抓到的，背着包袱，看样子应该是想逃。后来搜身，在他身上发现了火种。”

闻言，柳眠和苏宁乐心中徒然一惊。

她们是找了亲信去做此事，想着苏煜城会彻查纵火者，所以便让他连夜逃去城外避避风头，等风声一过再回来。

没想到还未出丞相府门口，就被抓回来毒打了一顿。

最可怕的，还是楚玄翊抓来的。

“说吧，是谁派你纵火的？”

男人趴在地上，像是在苟延残喘。

他猩红色的眼睛，抬头看向柳眠。

她面色紧张，抿紧了嘴唇，冲着他微微摇头。

柳眠对他有恩，他绝对不能出卖。

“是她！”

男人赫然指向芸月，“是她跟我说早就对大小姐不满，趁着她被绑起来，把大小姐的房门锁死，再点上一把火。”

芸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，“你胡说，我没让你这么做！老爷、夫人、小姐，奴婢真的没有指使他这么做，他就是在血口喷人！”

秦无忧半信半疑，“你为何要听她的？”

“她付了我很多钱。”

男人的冷静，让秦无忧更加起疑。

这套措辞，像是他编造好的。

“你放屁！我压根就不认识你......”

“就因为不认识，所以我才好替你办事。”男人抢先开口。

芸月眼底一片茫然，“夫人，小姐，奴婢真的没有，您们要救我，我真的没有纵火......”

见柳眠和苏宁乐并未动容，她爬到苏宁乐膝下，苦苦哀求，“小姐，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，您就大发慈悲救救奴婢吧......”

话还没说完，就被苏宁乐一脚踹开。

秦无忧忽然插嘴，“哦，我想起来了，芸月和知知好像都是你身边的婢女吧？此事该不会与你有关？”

苏宁乐矢口否认，“没有的事！”

说完，她狠狠地瞪着芸月，“我养你在身边多年，没想到你包藏祸心，连我的东西都敢偷！按照府内的规矩，奴婢偷窃，当处以杖毙！”

“来人呐，把这该死的婢女拉出去！”

苏宁乐和柳眠一唱一和，再不给芸月求饶的机会。

一个婢女，死了也就死了，可千万不能再牵扯出她们来。

躲在人群后面的知知，听着她惨绝人寰的叫声，心里不停地打寒颤。

她心里最清楚，她们不过是苏宁乐和柳眠的棋子，自己也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芸月。

闪躲间，竟然撞上秦无忧的眼神，冰冷毫无温度，对她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敌意。

很快，芸月便没了动静。

楚玄翊看完这场大戏，忍不住拍手，“相府就是和普通百姓家不一样，凡事都是女眷说了算。也是，当初娶秦家小姐时就是入赘，这么多年，坏毛病还是改不掉。”

此话一出，苏煜城脸色铁青。

他和秦无忧到底是什么关系？怎么处处都向着她说话？

“人我就交给丞相了。”

楚玄翊霍然起身，临走时还不忘看了秦无忧一眼，唇角带着笑意离开。

他走后，众人才松了口气。

柳眠和苏宁乐看秦无忧的眼神也变了，心中猜测，陈婆子口中的那个与秦无忧有染的野男人，该不会是楚玄翊吧？

总算解决这个烂摊子，苏煜城黑着脸要走，被秦无忧给叫住。

“爹爹，女儿想求您一件事。”

她的声音很轻很柔，完全没了刚才对峙时的硬气。

“何事？”

“如今我住的院子被烧毁，我没地可去，不如就让我搬回蘅芜苑吧。”

“不行！”柳眠几乎是脱口而出，声音有些尖锐。

等她意识到的时候，立刻放软了语气。

“老爷，我的意思是乐儿已经在蘅芜苑住了那么久，这会儿若是让乐儿搬出来，您让乐儿住哪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