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乾清宫主殿，一个老太监攥着辣条，吃得满头是汗。

年轻的皇帝眼巴巴地看着，目光中有些焦急，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。

嬴玉看得出来，曹公公吃得很爽。

要知道这老太监是专门给自己试菜的，什么珍馐美味没有吃过，现在居然被区区几根面筋吃上了头？

这面筋难道是金子做的？

嬴玉瞅着金灿灿的辣条，鲜辣的气味飘到鼻子里，他下意识咽了下口水，本来半死不活很久的食欲，好像有些支棱起来了。

好像金子都没有这么上头！

眼见曹公公马上吃掉一半，他终于忍不住了：“大伴儿，有毒么？”

曹公公连忙摇头：“没毒，没毒！”
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把剩下半碟辣条推了过来。

嬴玉尝试着闻了一下，只觉得味蕾瞬间打开了，但又不能太过失态，就小心翼翼地咬下一截，鲜香麻辣的感觉顿时在口中炸开。

香！辣！中间还带着些许隐秘的甜味！

这......

嬴玉吃过很多美味，但还是被这玩意惊到的，天下居然有食物能好吃得如此有层次感。

下意识地，他多咬了几口，接着就停不下来了。

剩下半碟，他很快就全部解决掉了，速度甚至比曹公公还要快一些。

吃完以后，他也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嘶哈声，额头上也冒出了一颗颗细小的汗珠，还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：“不够吃啊！”

曹公公赶紧拍马屁道：“恭喜陛下！”

嬴玉问道：“何喜之有啊？”

曹公公笑道：“我大乾王朝人才济济，就连御膳房也出现了如此奇人，这难道不是陛下之喜么？”

嬴玉撇了撇嘴：“要朝堂上也如大伴儿所说那就好了，快别拍马屁了，继续试菜！”

一想到朝堂他就头疼，如果真有一心为国的人才，他胃口怎么可能会这么差？

不过等会再去心烦这些，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胃安抚好。

本来他没对这次试菜抱有什么希望，毕竟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套，无非是换个人做罢了。

但现在他已经开始好奇了，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。而且味蕾打开以后，还真感觉到有些饿。

“诺！”

曹公公应声，连忙又端起一旁的玉壶，倒上翠绿的汁液，然后小酌一口。

他的眼睛又是一亮，赶紧给嬴玉斟了一杯：“陛下！这个没毒，您喝！”

嬴玉接过浅尝了一小口，顿觉口中的辣味被冲散，甘甜清香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。

这又是怎么做的，为何能把果汁做得这么甜？

嬴玉将杯中果汁一饮而尽，飞快催促道：“怎么都是这些不顶饿的东西，继续下一道！”

“是！”

曹公公应了一声，飞快打开下一个餐盖，然后就看到了红澄澄的鱼香肉丝。

一刻钟后。

嬴玉满足地放下饭碗，连续几天没胃口的他，今天就着这又甜又辣的肉丝，干了一大碗米饭！

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肚子，心中说不出的满足感。

曹公公试探地问道：“陛下，继续试菜么？”

“不必了，饱了！”

嬴玉笑着看向晴柳：“去把这个厨子唤来吧！”

从晴柳编的号来看，这三道小菜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，以后自己的胃也能少受点罪了。

“是！”

晴柳笑着应了一声，便款款离开的主殿，她记得很清楚，这三道菜就是那俊俏的小太监做的，没想到厨艺还这么精湛，以后好玩了......

嬴玉心情颇为愉悦：“这次的厨子很有匠心，小李子做得不错，该赏！”

“谢陛下！”

李公公闻言大喜过望，幸亏抱上了干爹的大腿，不然这种场合自己都不一定能露脸。

这一碟面筋，想必是小川子的手笔，这次过来的庖人太监中，数这个小子有天赋。自己如此提点他，等会说不定还能再得一笔孝银。

一时间，殿内一个皇帝两个太监，都好奇地望着主殿门口，想看看这厨子究竟是什么人。

很快，在他们的注视下，晴柳带着一个容貌俊秀的小太监走了进来。

看到沈泽的笑脸时，李公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。

怎么会是他！

难道不是小川子么？

这小子倒了两年泔水，厨艺怎么精进了这么多，难道真的一夜之间厨神附体？

李公公慌了，他可听说太多宫墙故事了，受尽欺压的小太监一朝翻身，弄死老上司的事情可不少，所以他一直都相当谨慎，凡是那些可能有威胁的，全都被他压得死死的，基本没有翻身的机会。

他悔啊！

没想到自己一念疏忽，就被沈泽给诓骗了过去！

虽然他上头有曹公公，区区一个厨子，就算得到皇帝的喜爱，也不太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，可这件事还是像刺一样扎进他的心里，一日不拔出来就不安一日。

这可如何是好？

沈泽笑眯眯行礼：“参见陛下！”

“免礼！”

嬴玉有些诧异，本来以为厨艺造诣如此深厚的应该是个老太监，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，而且长得也挺好看，放到身边也不会影响心情，毕竟自己身边，长得丑的太监只能有一个，那就是我曹大伴儿。

他好奇道：“除了这三道小菜，你还会什么？”

沈泽深吸了一口气：“禀陛下！小的还会蒸羊羔、蒸熊掌、蒸鹿尾儿、烧花鸭、烧雏鸡儿、烧子鹅、卤煮咸鸭、酱鸡、腊肉、松花、小肚儿、晾肉、香肠、什锦苏盘、熏鸡、白肚儿、清蒸八宝猪、江米酿鸭子...”

反正他住在一线城市的闹市区，随时都能点得到外卖，大不了回去取一波。

区区几个外卖钱，他还是消费得起的。

嬴玉听得目光微亮，不过看他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，还是制止道：“够了，够了！以后你就呆在朕的身边，一切都听晴柳安排！”

“是！”

沈泽点头称是，不动声色地瞅了李公公一眼，恰好跟他四目相对。

李公公都是心头一揪，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飞快在心中蔓延。

沈泽却只是瞅了一眼就不理他了，乖巧地在晴柳身后站定，却发现这姑娘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。

嚯！

你这宫女也真大胆。

以后注定要当嫔妃的人了，当着皇帝的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？

虽说太监不是男人，但哥又不是太监！

沈泽下意识望了一眼嬴玉，确定他没看自己才微微松了一口气，不过他很快就被他脑袋上的气团和谶言吸引了。

气团边缘红中带金，鲜有的明君之气，但内部大部分气体却黑得跟墨染一样。

【兴邦之明君，大乾在其治下有中兴之意，然女扮男装之秘法暴露，被乱臣叛王赶下皇位，自缢于牢中。】

沈泽不由有些唏嘘。

又是一个兴国未半而半道崩殂的明君，可惜，可惜......

等等？

他忽然一个激灵。

女扮男装之秘法？

这是个女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