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
太子阴阳怪气地笑出了声，骤然起身向外走去。

跪在地上的探子只觉得一阵阴风扫过，浑身止不住颤了颤，随即连忙起身跟了上去。

徐广将军府。

徐涛很是不解地看着半夜而来的不速之客。

“太子半夜而来，不知有何贵干？”

太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，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，半晌说道：“听闻不久前九皇子曾因上官雪儿与你大动干戈？还折了你的红缨枪？”

徐涛闻言双手一紧，半晌才冷冷哼了哼：“那次不过是臣一时大意，被九皇子趁虚而入罢了，有机会我必当与他真刀实枪的再比一场，一决高下！”

想什么来什么，徐涛此言恰合太子心意，太子拊掌大笑几声，起身行至徐涛身侧，抬手拍了拍徐涛。

“好样的，少年意气，就该如此，本太子今日听闻了一件趣事，九皇子府门口设了擂台，在招募下人，看热闹的比比皆是，这不正是你要的机会？”

徐涛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戾气，默然不语，但显然已经将太子之言听了进去。

眼见目的达到，太子满意地笑了笑，装腔作势地说道：“看我，实在有些孟浪，半夜叨扰，如此本太子便告辞了。”

行至门口，太子还不忘回头，似笑非笑地说了句：“本太子静候佳音了。”

第二日一早，九皇子府门前再次人声鼎沸，周围看热闹的时而连声叫好，时而扼腕可惜，周衡照例隐身于人群之中，暗中观察。

可惜一场热闹却被突如其来的马鸣声打断，徐涛手持红缨枪，高坐马上，眼含冷意，红枪所指，正是周衡的所在之地。

周衡微微抬头，看向徐涛，淡声道：“银枪蜡烛头，是你啊，怎么？你的枪修补好了？”

“你！”

徐涛大怒，瞬间翻身下马，直指周衡：“口出狂言！上次是我一时大意，这才被你偷了空子，今日再来，请西北侯赐教！”

话音未落，枪出如龙，横扫而出直奔周衡面门。

周衡见状冷哼一声，不屑地说道：“屡教不改，该罚！”

周衡身形不动，抬手一把握住徐涛横扫过来的银枪，顺势借力，将人推了出去。

徐涛一击不成，迅速回枪再刺，周衡微微侧身，随即旋身至徐涛身侧，抬肘攻去，直取徐涛脑侧。

徐涛只觉得大脑一阵翁明，瞬间眼前一黑，枪势不及收回，随着出招将自己摔了个狗吃屎。

周围看热闹的人见状一阵哄笑。

趴在地上的徐涛缓了缓，起身恶狠狠地看着周衡，觉得自己受到奇耻大辱。

“西北侯，你欺人太甚！今日不是你死就我活！”

周衡负手而立，颇为不屑地看着徐涛，冷嗤一声：“就凭你？在练十年吧。”

徐涛双眼通红，明显被周衡彻底激怒了，再也顾不得其他，只知道要将眼前之人杀了，手中也没了什么招式技巧。

周衡嘴角缓缓上扬，一个起手再次握住徐涛的银枪，转而一个施力，瞬间将徐涛掼在地上，枪尖一转，对准了徐涛的右眼而去。

徐涛只当今日自己这只眼睛定要交代周衡手中了，不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周衡收手了。

“我还是那句话，不管怎么样，我都是陛下亲封的亲王，你有没有想过杀了我之后，你会如何，徐家又会如何？傻子。”

周衡叹息一声，随手扔了银枪，起身负手离去。

被留在原地的徐涛双眼发直，那尖锐的银枪好似还在眼前一般，半晌，一阵后怕席卷而来，冷汗瞬间浸湿了后颈。

不止如此，周衡的话一直在徐涛耳边回响，一直在不停地质问他“徐家怎么办？”

主人已经离场，老赵连忙挥了挥手，收拾残局，经此一闹，今日已不便继续招募了。

周围终于归于沉寂，徐涛此刻才缓过神来，艰难起身，失魂落魄地向徐府行去。

九皇子府。

老赵疾走几步，追上周衡，略有些迟疑地顿了顿，随即还是开口说道：“殿下如此当众羞辱徐少爷，难免不会引起徐府的怨气，依着咱们当下的处境，还是不要得罪徐府的人为好。”

老赵言罢，又觉得自己作为下人，对主子如此说话难免有些过了，连忙矮身赔罪：“老奴许是言过了，还望殿下莫怪。”

周衡微微侧身，看了老赵一眼，无所谓地笑了笑：“无妨。”

“不过本殿下可无意羞辱徐小少爷，本殿下是为了他好，端看他是不是个聪明人了，不过眼下到是有件事急需去做。”

老赵闻言连忙侧耳过去，周衡微微俯身，主仆二人一阵耳语，片刻后，老赵颔首疾步离去。

身后，周衡看向老赵离去的背影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，闻弦音而知雅意，老赵这人确实是个聪明人。

徐府。

徐涛一路失魂落魄地回来，不管下人和徐老将军的担忧，一进门便将自己关了起来，谁都不见。

就在徐老将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，一个内监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。

“徐老将军。”内监很是客气，快紧走几步走了上来：“请老将军安，咱家是奉太子之命来看望徐涛少爷的。”

徐老将军一头雾水：“不知太子这是何意？”

内监低头笑了笑，很是隐晦地低声说道：“太子听闻徐小公子今日在九皇子府门前与九皇子大打出手，被九皇子打伤了，太子很是忧心，也深觉愧对徐老将军，因此特意派咱家拿了上好的伤药来看望徐少爷。”

徐老将军闻言心中一惊，小儿子刚刚回来时确实身上有伤，但他只以为是在外不小心剐蹭，怎么会与九皇子有关？

内监不待徐老将军再问，侧身绕过厅堂，向后院而去，今日他是身负要事而来，没空在此与这个老匹夫磨嘴皮。

眼见内监进了后院，徐老将军来不及阻拦，连忙唤来下人：“去，马上去外面打听一下，今日少爷都去了哪里，做了什么，事无巨细，给我问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