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走出国公府，叶二楼摸了摸脑袋，叶百道的话语再次浮现。

“如果我岳父揽下事了，你再去调集府卫营，人不用太多，不能披甲，不能带武器，每人拿着训练的石锁，给刑部的小吏塞点钱，搞清楚哪天会审我。”

“然后…”

叶二楼心里想着，按照叶百道的吩咐，拿着厚厚一叠银票，前往刑部。

要收买当官的，这点钱可能不够，但要是将这钱放到小吏身上，没有人能挡住这样的诱惑。

一边走，一边祈祷着。

“少爷，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。”

......

外面叶二楼的祷告，叶百道并不清楚，他安静地坐在黑牢里。

“嘎吱——”

黑牢的铁门被人推开。

随后火把的光芒照射进来。

两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叶百道面前。

一胖一矮。

在火光的映照下，两人的面孔显得格外森冷。

“叶百道，你的好日子到头了。”

“给你一个机会，老老实实地认罪，不然你可要吃点苦头咯。”

黎不常与金玉堂一人一语说起来。

“来人，给他带到刑房。”

一群牢役打开监牢门，鱼贯而入，将叶百道押出了黑牢。

叶百道并没有反抗，人家那么多人，反抗也无效。

另外，他现在也需要看看，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。

就是说如果这件事是人为的布局，那么弄清楚这个局的目的，反倒比其他事情来得更重要、更紧急。

对症才能下药。

穿过长长的走廊，叶百道被带到了一间布满血痕的刑具室。

在刑具室里，已经有人在受刑了。

那痛苦的哀嚎声，不断**着叶百道的耳膜。

而他前方的黎不常与金玉堂，还给他开始介绍起来。

“叶世子没有见过这东西吧？”

黎不常拿着类似钳子一样的东西，开口道：“这可是个好东西，叫做仙人指。”

“主要干什么呢？”

他朝旁边的牢役比了个眼神。

“给咱叶世子开开眼。”

牢役很是痛快地拿起钳子，放在了受刑人手指上，然后夹住受刑人的指甲，狠狠往外一拔。

鲜血哧一下冒了出来。

“饶了我，饶了我吧，我什么都说。”受刑人虚弱地求饶。

一旁金玉堂啧啧两声，开始说起来。

“这个人呢，也是一个嘴硬的人，之前问什么都不肯说，现在你看看，呵，不管什么样的人，到了咱们刑部，就算是铁打的，也得开口。”

叶百道眯着眼，看着一个个夸张地刑具，还有不断在受刑的人。

很明显，这就是对他的下马威。

但，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让他认罪。

叶百道很敏锐地找到了关键。

他们完全可以直接诬陷，或者强迫，可现在的举动，似乎是有某种限制。

“来吧，叶世子，交代吧，不然，咱们也只能让你试试这些小玩意了。”

黎不常笑嘻嘻地看着叶百道。

叶百道思索了一下，并没有直接硬碰硬。

“明天我要看到之前那位大人，才能坦白。”

黎不常与金玉堂互相看了一眼，最后黎不常轻哼了一声。

“我警告你，千万别玩什么花样。”

叶百道耸了耸肩膀，“我人都在这里了，能玩什么花样。”

“那好，先送叶世子回去吧。”

叶百道又被关回了黑牢里。

看着窄窄的窗口透过来得月光，叶百道长叹一声。

“二楼啊，二楼，你一定要给力啊。”

......

第二天，天刚亮，叶百道就被提审了。

还是刑部正堂，还是那位红袍主官。

当叶百道走进大堂，红袍主官拿起手边醒木猛地一拍，厉声问道：“堂下何人，见到本官，为何不跪！”

一旁衙役闻言，同一时间，齐刷刷用水火棍敲地。

“威——武——”

要是一般人，经过一天的黑牢折磨，再碰见红袍主官这么呵斥，衙役一齐威吓，恐怕早就扛不住跪下来。

可叶百道是一般人吗？

他不是！

他见过大世面，前世大喇叭一响，全场拍掌的场景见过吗！一个会场四百个托，他也没上过当，又岂会倒在这里！

让他跪下，门都没有。
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，敢让我下跪！”

叶百道横眉冷对，大声呵斥。

“呵，好，好，好，好。”堂前主官眼睛微眯，用手摸起下巴上的胡须，露出古怪笑意。

“昨天黎不常说，你认罪了我就打心里不信，今天一看，果然这样，但这样也好。”

“我最喜欢的，就是你这种不服管教之人！”主官笑嘻嘻地瞅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黎不常。

后者吓得一哆嗦，连忙跪倒在地。

“大人，昨天他是真的认罪了，金玉堂也在旁边可以作证！”

金玉堂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黎不常，同样站出来，朝主官行礼。

只是他还没有开口，主官便挥了挥手。

“行了，我心里有数。”

随后，主官看着叶百道，伸出手来，指着旁边墙壁上的一个字，开口问道。

“这是个什么字，你可认得？”

叶百道斜眼一看，是一个悬字，加在一起一共四个字，明镜高悬。

但他不清楚主官到底是什么意图，没有开口应承。

见到叶百道不说话，主官继续轻笑。

“你不说，本官来替你说，这是一个悬字，知道本官为什么喜欢这个字吗？”

叶百道依旧没有搭腔。

主官也不以为然，“嘿嘿，本官来告诉你，悬（懸）字上边是一个县、一个系，下边却是一个心，这说明什么？”

他猛地一拍醒木，语调高企：“这说明我的心思，就是天！明镜高悬，我就是高高在上的天，说什么就是什么！”

主官瞪着眼盯住叶百道，继续发声：“所以你服不服，有什么关系？我让你跪，你就得跪！谁来都得跪！”

“威——武——”

整齐地水火棍敲击起来。

叶百道眉头紧蹙，这家伙疯了？敢这么说话？这么无法无天？如果不是他疯了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，他有办法让自己再也说不了话！

站在原地，看着奋力敲响水火棍的衙役，他忽然看到其中一个人比了个手势，随即心里有数了。

他再看向主位，看着面容狰狞的主官，大声地笑了起来。

“哈，哈哈哈。”

主官见到叶百道这副模样，一时间也有点不适应，疑惑地看向左右黎不常与金玉堂，似乎在说，你们俩昨天真没动手吗？没把他弄出啥毛病了？

黎不常感受到了压力，站起来，朝叶百道呵斥道。

“叶世子，您是不是突发失心疯了，现在这种情况下，还敢咆哮公堂，对颖大人无礼？”

一旁金玉堂也帮腔道：“颖大人，我看此子顽固，需得教训一下，才能懂什么叫礼仪，卑职建议先来上二十杀威棍，让他尝尝厉害。”

叶百道斜着眼看着黎不常与金玉堂，轻声道。

“你们就这么肯定吃得下我吗？”